*科学表明,松鼠通过接吻来认出对方。
*看完采访激情作文,大家要开心呀!!突然想到的双云定律:他们说过的必定比他们经历的少……于是,鬼才信他们开学之前只见过三次。
*dbq我又搞甜饼了,大半夜甜的自己也想谈个校园恋爱了呢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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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.
北舞初试那天下了雨,郑云龙穿着一双白鞋,走进屋里的时候已经变成了花的,他低下头看看,又蹲下去拿手蹭了蹭,鞋没擦干净,指甲缝里又沾了泥。
“喏。”
有人碰了他的肩膀,郑云龙抬头,发现是一个瘦的脱了相的人,他一手捏着准考证,一手捏着一张湿巾递给他,湿巾有点劣质的薰衣草花香,在乌央乌央的候考室里有些突兀的钻进郑云龙的鼻腔里。
“哦谢谢啊同学,你也是考……同学?同学?”
没等他说完,那人走到一边靠着墙排队去了。
郑云龙挠了挠头,怎么的,我说的外语不成?
他擦完鞋,攥着皱成一团的湿纸巾挤进了人群,大大咧咧的拨开前面的人,走到那人面前,伸了手想要握手,却忘了手里的纸巾。
“郑云龙,哥们?”
那人睁开了眼,两根手指从他手心里捏出那张又脏又皱的湿纸巾,放回了刚刚拆开的塑料包装里,有些迷茫的看着还没缩回去的手。
“郑云龙郑云龙郑云龙!”
郑云龙凑到那人耳朵旁边气急败坏的说了三遍自己的名字,那人往后一躲,耳朵根马上红了起来,有些后知后觉的握了他的手。
“你好,阿云嘎。”
郑云龙看着那人的指缝干干净净,指甲透着粉色白皙漂亮的仿佛不是一个男人的手,头发也是干净清爽的味道,衣服好像洗了很多次了,闻起来甚至有点像母亲,或者说,像家的味道。
他看那人屏息凝神又站回了墙边,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感觉有些挫败,他头一次搭讪失败,对象还是一个男的。
郑云龙的指尖在鼻子旁边停留,使劲嗅了嗅,虽然薰衣草的味道来源于劣质香精。
但不得不说,他还挺好闻。
02.
郑云龙从没想过再见会来的这么快。
他在候考室蹲了好几个小时,期间抠了指甲缝,蹭干净了自己的白鞋,又看着它被来去匆匆的人又送上几道花印子。
你说,那人怎么给我递纸巾了还不理我呢?
郑云龙想着,就被领进了教室,抬眼一看,脑子里的人就在眼前,下意识爆了个粗口。
考官在前排聊天,阿云嘎走在郑云龙前面,回头的时候皱了眉,郑云龙确定他听懂了,于是他更加不解了。
怎么会有人听得懂这个还听不懂他讲话?
他坐在凳子上想不通,于是完全忘记了紧张,直到前面的阿云嘎被老师喊上去。
初试的表演是一首歌外加台词展示,艺考的培训老师告诉郑云龙,前一个三十秒后一个三十一秒,两眼一闭一分多钟就过去了。
莫紧张,莫紧张。
阿云嘎在他身边脱外套,这个人看起来比想象的更瘦。
他的衣服就放在郑云龙座位旁边,滑落的瞬间被郑云龙提了起来,他把手放在腿中间,紧张终于侵袭,他的手冰凉。
那个人在台上开口的瞬间,郑云龙就更冷了,明明他唱了完全不止三十秒,但是郑云龙只觉得一瞬间就结束了。
那人唱歌太过特别,比刚刚的薰衣草香在屋子里还要特别,那声音好像来自天上又好像哪里都是,入耳的瞬间郑云龙甚至不知道把自己放在哪里,他眼看着阿云嘎在他几步远的地方伸手动情。
歌曲关于草原,是他从未到过的地方,但是郑云龙相信,三十秒之后,所有人都会爱上草原。
阿云嘎鞠完躬回来,郑云龙站起来脱衣服,阿云嘎在那一旁穿衣服,两个人衣摆交错,气味也在交错。
郑云龙使劲吸了吸鼻子,那人的衣服有属于草原的几不可闻的奶香味,而他的新羽绒服什么都没有,没有证据证明他来自大海,闻起来只想一个刚粉刷完的空屋子。
真遗憾。
闻起来我们并不相配。
03.
初试过后,郑云龙说自己一定会过的,于是跑到旁边的小卖部买了两瓶可乐,在寒風料峭的傍晚吨吨吨都喝了。
他用头和肩膀夹着手机给妈妈打电话,两只手搓热了交替着拿手机,远远的他看到前面灯光下有一个人好熟悉。
身影有些熟悉,更多的还是味道。
虽然旁边烤地瓜的香味更甚,但是郑云龙确确实实认出了阿云嘎,那人从钱包里面掏零钱,掏出来之后有些尴尬的又挑了一个小块的。
郑云龙鬼使神差的凑上去也买了一个甜兮兮的烤地瓜。
那人有些震惊的看着他,好像是在记忆力搜索他的名字。
“郑云龙,”郑云龙嘴里嚼着地瓜,三个字说的不够囫囵,指了指自己。
“阿云嘎。”又反手指了指他。
那人终于是开了口。
“你,过了吗?”
“那当然,我……”
那人看着他的眼,不知道是在为他高兴还是在憧憬自己的明天,他说。
“真好……”
“加油啊!相约三试!”郑云龙兜起地瓜,不再关注这个奇怪的外族人。
阿云嘎点了点头,捏着烫手的地瓜一步一步走远了,背影有些孤独。
但是郑云龙想,谁不孤独呢,英雄总是孤独的对吧?
于是他也走远了,影子拉的好长,两个人走向两个不同的方向,但是影子真的好长,长到可以在背后交织起来。
他俩谁也没看到罢了。
04.
郑云龙凭着几次见面的味道完整的记住了阿云嘎,但是他想不出这个人下次出现会怎么样。
他更没想到,复试的时候那人又一次站到了他前面。
没等郑云龙开口,那人指着他,眼睛弯了起来,郑云龙看着他美好的双眼皮连到了眼尾形成一个完整的弧度。
他可真好看,比我班里前排的班花还要好看。
“郑云龙。”阿云嘎记住了郑云龙,说完,他笑了。
郑云龙想,他说早了,明明是这样更好看一点。
他的衣领上有刚刚门口包子摊的香气,嘴里又没有,可能是徘徊了太久又没有下口,只好沾了味道来问候郑云龙。
郑云龙也没吃饭,他差点来迟,十万火急的跑过包子摊的时候万念俱灰,现在肚子却开始抗议。
阿云嘎听着郑云龙肚子奇怪的叫声,偷偷从包里掏出蒸着水雾的塑料袋,递给郑云龙。
“吃吧,热的。”
郑云龙从不客气,根本忘记问阿云嘎吃没吃,在那人尴尬的伸着手等着郑云龙把包子还回来的瞬间,干掉了一笼包子。
“谢谢啊。”郑云龙塞着包子冲阿云嘎笑了笑。
那人又从口袋里掏出那半包薰衣草湿巾,抽出一张递给郑云龙,郑云龙胡乱的抹了抹嘴。
“没事,吃饱了吗?”
郑云龙点头。
“那一会加油啊。”
郑云龙跟在阿云嘎身后,又一次进了考场,这一次,他好像真的没有之前紧张了。
或许阿云嘎永远不会想到,给郑云龙买早餐这种事情,还会有下一次,下下次,千千万万次。
复试的内容主要考声乐,视唱练耳对郑云龙有些难度,多出来的即兴表演他却是不在话下。
阿云嘎的音又亮又准,听得郑云龙好生羡慕,想起来被声乐老师骂的低头的瞬间。
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唱不准,或许是自己不适合这条路,但是后来有人敲着他的床,一边哄他一边说,你只是泛音太宽,唱的还是非常非常准的。
当然,这都是后话。
阿云嘎演的是离别,没有哭却令郑云龙肝肠寸断,他又昂头的瞬间好像一直振翅的鹤,有着令人落泪的脆弱,直到这时郑云龙才发现,他根本不了解这个人。
即使他们见了许多次。
郑云龙熬过了视唱练耳,抽到的题目却是初见。
他看着坐在一旁的阿云嘎,突然开始学他,学他刚刚的一举一动,那人悲伤他就大笑,那人的离别他就是初见,考官喊停的瞬间他好像在阿云嘎嘴角看到了若有若无的笑意。
他真的很聪明。
一点都不错。
郑云龙回到座位的时候才想起来,自己没吃口香糖,大笑的时候会不会把山东味道的葱传递给前排的考官。
不过也幸好,这一次他俩的味道一样了。
05.
说实话,郑云龙没想到自己会挺进三试,当然,出来的时候他就觉得稳了。
这多亏了阿云嘎,也多亏了他俩见的那几面,他才能堂而皇之的复制他的动作。
于是郑云龙出去的瞬间就攀上了阿云嘎的肩膀,他凑的极近,近到能看到外族人有些青色的胡茬和皮下的血管。
“打游戏吗?我请你。”
阿云嘎摇了摇头,郑云龙觉得那不是抗拒,那好像算是陌生,一个明知道却特地抽离的陌生。
“我觉得你稳了!今天不去玩玩嘛?我请你喝酒。”
不知道是哪两个字刺痛了阿云嘎,他突然挣脱开郑云龙,末了怕自己的动作伤害了他的一片真心,于是轻轻补了一句。
“我不喝酒的。”
他垂眼的瞬间整个人都变得冷了起来,郑云龙下意识的回答。
“那我也不去了好吧。”
你别生气哦。
怎么回事?
明明他们才刚刚认识,他却已经开始在意那人的感觉了,这不像他,在学校里的无法无天,连老师都别想叫醒他睡觉。
阿云嘎朝他挥手。
“下次记得吃早饭哦。”
“我起不来啊。”
“那我给你买吧。”
郑云龙笑,“你怎么知道我能进三试呢?”
阿云嘎没回头,“只有包子哦。”
郑云龙吸了吸鼻子,那人刚刚喝了学校提供的茶水,很难闻的茶味,在阿云嘎身上却毫不违和,好像一切东西在他身上都能变得柔和起来,真是神奇,到底是什么,他下次要好好闻一闻。
他果然过了三试,郑云龙没再奢求见到阿云嘎,不过他忘了,人越来越少,他俩见面的机会就越来越大。
十三亿人他俩能在北舞相会,几千人他俩能一个考场,几百人他俩又能一场,如今三试,当然更容易…碰到。
阿云嘎拎着一袋包子从郑云龙前面走过,又走了回来,他蹲下来面对着郑云龙。
“饿了?”
郑云龙打了个哈欠,“不是,困。”
“那我们第一个组考?”
郑云龙记得老师说过,第一组不好,最后一组也不好,他不知道为什么阿云嘎会有这么大信心去第一组,临行前老师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他听话。
听话如郑云龙,怎么可能让他如愿。
“行啊,你等我吃完。”
阿云嘎捏着分组签递给郑云龙,“第一组没关系?”
“你第一组,赶着干嘛啊?”
“我还有别的学校。”
郑云龙风卷残云般吃完了包子,跟着阿云嘎准备进考场却被一个小姑娘拦住了,小姑娘操着一口东北口音,语气有些着急的请他们换顺序,郑云龙翻了个白眼,阿云嘎却递了手中的号。
“我不急,你先吧。”
郑云龙白眼翻一半又突然转了回来,他瞪着眼睛看着明明赶时间的阿云嘎说瞎话,那人还看了看他。
“他急。”郑云龙拦了阿云嘎的手,“我不急。”
女孩接过郑云龙手里的签,低着头不停鞠躬,郑云龙受不了这个场景,赶紧钻到阿云嘎身后。
“哎?加油啊,你那么厉害,正常发挥没问题喽。”
阿云嘎低头笑,“你很聪明。”
郑云龙瞪大了眼,听得那人夸他,“我们北舞见哦。”
阿云嘎看着站在身后的郑云龙,突然凑了上去,紧贴着他的嘴,问他。
“你身上什么味道,很好闻。”
郑云龙瞪大了眼睛,这一刻他好像真的是松鼠,他发现那个一直以为是他贮存的用来过冬的食物原来是另一个他。
阿云嘎也记住了郑云龙,可以回应,甚至可以主动。
虽然迟了一些,但是没关系。
时至今日郑云龙终于知道阿云嘎身上奇异的调和是什么了。
是所有的相遇都是注定,所有的见面都是为了以后,是长久,是一生。
那是命运啊。
06.
阿云嘎是什么味道的?
劣质的薰衣草香精、若有若无的草原奶香、北舞后门几块钱的烤地瓜以及早晨氤氲热气的包子香,哦,忘了,还有那像母亲又像家的味道。
据说松鼠拥有相当出色的食物管理技巧,它们每次都会把自己找到的粮食藏在一个地方,但它们主要靠嗅觉寻找食物储藏地。
对待同类也是如此,第一次遇见同类,松鼠会依靠嗅觉确认对方,嗅的时候会离得很近,看起来就像在接吻,再次遇到这只松鼠时,它们闻到气味也就知道是谁了。
坊间传闻:松鼠通过“亲吻”来认出对方。
后来郑云龙被排到了许多照片,照片里的他总是凑到阿云嘎的嘴角,有人说是为了说话,又有人说如果说话为什么不凑到耳边。
人呢,当然需要凑到耳边,但是松鼠就不一定了,他们要贴近嘴畔去告诉另一只松鼠。
嘿,我认出你来了。
嘿,我喜欢你。
所以贴近彼此的嘴说爱你,岂不是一举两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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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彩蛋:北舞初试的座位顺序是按身高来排的,从…矮…到…高。
btw:阿云嘎今天又杀我,但是也不耽误我觉得他像个小松鼠!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