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气写手,文笔欠佳。

【云次方】止于朝暮

*因为你,我重新爱上冬天。

 

*我希望他们都在向前,无论前方有没有彼此,也要向前,才能无愧他们共同拥有的无二的时光。

*有惊喜,真的,我发誓,这篇本来算你就不要想起我的下篇,但是我越看越难过,还是算了吧…只要我名字改的够快,end就追不上我!

 

——————

 

01.

 

郑云龙做了一个很长的梦。

 

梦里的阿云嘎有些青涩,抬眼看去还比郑云龙高那么一点点,白的仿佛是晨曦从海天交界处撕开的那道缺口一般,手中捧着一个掰了两半的烤红薯。

 

好像是有些烫,阿云嘎一边不停的换着手,一边低头轻轻吹气。天气有些冷,呵出口的气在空中就变成了白雾。

 

这个场景对郑云龙来说有些熟悉,他拼命回忆,终于是在记忆的犄角旮旯里找到了这个地方,那是当年教师办公室的后门,他曾经跟阿云嘎在这里吵了一架。

 

那天下雪了,他记得,吵架的原因他有些记不清了,或许是因为某个重要的汇报,又或许是他平时口无遮拦的那句话又让阿云嘎回忆了不好的曾经,又或许什么原因也没有,他们原本也没有看上去那样一派和气。

 

郑云龙眼看着阿云嘎捧着的两块烤红薯渐渐没了热气,他不再换手拿它们,热气升空,仿佛是太过孤独,急于逃离。

 

然后呢,下雪了,天也黑了,路灯亮了起来,阿云嘎好像刚刚解冻,他抬眼看了看门口,最后就着北京难遇的一场雪,吃光了两块凉掉的红薯。

 

郑云龙仿佛一脚踏空,整颗心都摔进了深渊里,他醒了。

 

睁开眼的时候只觉得天光暗淡,屋子里的一切仿佛都被薄薄的黑暗笼罩,像第三只手,从无边的穹顶上排山倒海的探了下来。

 

郑云龙裹着被子翻了个身,被里余下他的体温,枕头还是之前一起买的,一个白的,一个咖色。郑云龙被控诉睡觉流口水,于是不情不愿的接受了那个咖色的枕头,但是它不见了。

 

郑云龙倏的坐起身,触手身边已经一片冰凉,被子叠的好好的,床单上没有一丝褶皱,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是梦,没人来过,没人跟他交换一个个亲吻,也没人跟他抵死缠绵,他没哭尽最后一滴眼泪,也没被那人抱着的手松开,得到语焉不详的答案。

 

阿云嘎走了。

 

他拿走了他的枕头,拿走了所有留下的衣服,他的拖鞋,昨晚买来的苹果,最后还给郑云龙拉上了窗帘,他是那么体贴,滴水不漏又毫无破绽。

 

有什么东西打在窗户上,噼里啪啦的有些吵闹。

 

郑云龙攥着胸口起身,拉开窗帘,刺目的白,天与地都是那样一片白色,明晃晃的让郑云龙毫无征兆的流了泪。

 

郑云龙突然想起来那天,阿云嘎披了一身凉意回到宿舍刚好碰到喝酒回来的郑云龙,他从别人肩膀上接过他,架着他穿过长长的,晦暗不明的走廊。

 

“还知道自己是谁吗?”阿云嘎欠了欠身子,让郑云龙的手臂勾住他的脖子。

 

“我当然……知道啦”郑云龙摇头晃脑,冲着阿云嘎打了一个带着酒味的嗝。

 

阿云嘎屏息凝神半天,有些好笑的伸出手捏了捏那人的脸问道,“那我呢?我是谁?”

 

郑云龙慢慢伸出手,抚上了冰凉的玻璃,他没披衣服,屋里的空调昨晚也被他关上了,他全身战栗着,身体不知道在回忆什么又与谁相关。

他好像做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梦,梦的结尾没有谁的脸也没有明天。

 

上海下雪了,砸在窗户上的却是冰。

 

郑云龙从来没想过,原来许多错误的东西拼接在一起,也可以构成它原本的假象。而这个假象存在的太久,以至于让那些不甚明显的温柔证据模糊了他的眼,令他信以为真。

 

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阿云嘎分开了。

 

彼时的北京也下着大雪,郑云龙挂在那人的身上,在临近宿舍门口三步远的地方,不知是醉还是清醒,他说。

 

“我是我,你是你呀。”

 

02.

 

后来的日子里,郑云龙忙的脚不沾地,新的剧目一个接一个,他似乎在自己的路上越走越顺,让他有些诧异。

 

当年的《声入人心》做了许多季,终于在一个整数的年头请回了郑云龙,但是他没空,只能开着不太稳定的网络过来连了个直播,做艺考的嘉宾答疑解惑。

 

小孩子的弹幕一条接着一条,速度快到眼花缭乱,郑云龙索性不看了,开始讲自己的艺考经历。

 

他说自己一开始不好好学习,后来非常后悔,然后发愤图强,凭着自己的能力和运气终于来到了北舞音乐剧专业。

 

还没等他讲完,弹幕上却突然统一了内容,一水的在骂他不要脸,明明一个划水菜鸡,还要用发愤图强来形容自己。

 

郑云龙摸着下巴有些无辜的解释,“我确实发愤图强啊,当时我记得我六月一号发说说告诉大家我要闭关冲刺了,我也确实是。”话说完,觉得还不够表现自己的委屈,有扁着嘴加了一句,“你们到底是不是考生啊,都临头了还有空回去扒我黑历史吗?”

 

弹幕渐渐又杂了起来,郑云龙耐心的解答了两条又有些走神。

 

现在很少有人把运气跟郑云龙联系起来了,这些年,一步一步,他走的顺利却也艰辛,所有人都看得到,许多人心疼许多人羡慕。

 

郑云龙却好像是奔着那个南墙,一路撞了过去,路上许多人停下,只有郑云龙步履匆匆,好像是他在路上丢了太多东西,如果这辈子到不了终点就对不起路上的那些点点滴滴。

 

他好像心情很好,翘着二郎腿,斜靠在沙发里,头发长长软软的,不太活泼,却也能自己撑起小半时刻的直播,许多年没有变过的样子也令人有些恍惚。

 

他难得的配合了各种无理要求,在粉丝的轰炸下打开了自己的人人,然后读了那句被别人挂在嘴边的“我不会弄我操。”

 

话出口,郑云龙整个人笑瘫在沙发里,他甚至不相信当年的他怎么会这样,他甚至不想回忆这件事情的起因经过,那会的郑云龙大抵也是想不到自己会变成现在这样,才能坦然的把自己的所有心绪都袒露给他人,那样的人生与他现在差了十万八千里。

 

系统提示了有人空降,整个直播间突然就炸了,蔡程昱顶着自己的账号悄咪咪的发了一句“我想问一下郑老师还单身吗?”

 

他不知道自己马上被抓出来了,还好死不死的刷了好几遍。

 

郑云龙开口,“蔡蔡啊,你们回去做节目了?”

 

蔡程昱打了个“yes”,不好意思的跟粉丝打了个招呼。

 

然后整个弹幕突然停了下来,下一秒,便是齐刷刷的四个字。

 

郑云龙眯了眯眼睛,好像是不想看清,但那又怎么可能。

 

一家三口四个字在弹幕上被刷了一遍又一遍,郑云龙坐在沙发里,有些平静的笑了笑,左手右手交叉放在膝盖上无意识的摩擦着。

 

“怎么了?小蔡成家了吗?”

 

说完郑云龙就后悔了,他觉得自己的这些年真的失败极了,没学会那人说话的一丝一毫,却还是被这些拙劣的想念打的溃不成军。

 

蔡程昱特殊的字体弹了出来,一家三口四个字混在滚动的弹幕中马上被刷了下去。

 

郑云龙不知道是为什么,他能坦然的下台拥抱粉丝,能跟合作的人忘情的激吻,能接受别人的爱意,能奉献自己,却不能得到那人的任何一点消息。

 

阿云嘎三个字就像是他的咒语,但凡与他相关的丁点事情都会被郑云龙束之高阁,能让他安然的带着不太多的勇气过剩下的生活。

 感情中不能有两个极端的人,郑云龙太过纯粹坦然,而阿云嘎又太过深沉,感情百转千回也不袒露一分一毫。

如果他们两个赌一把,那郑云龙必定压上自己全部的筹码来孤注一掷,然后反过头来问阿云嘎为什么不倾其所有。时至今日郑云龙才渐渐明白,阿云嘎早已没了筹码,只能等着人开盘,凭着那几分似有似无的运气来赌一个有郑云龙的未来。

郑云龙又何德何能?

他曾经想过他们真正的分开会是什么样子,是不是因为一些可笑的事情大吵一架,两个人老死不相往来,没去对方婚礼也没去对方葬礼,到死都在怨恨彼此,为什么你不来跟我道歉,为什么我们要因为这点小事就分开。

 

但是不是这样的,他们确实是分开了,不是因为“这点小事”,是因为许多许多的小事,他们累积起来,消耗着郑云龙的温暖,也敲打着阿云嘎敏感的心。

 

两个人拥有着那样隐晦的爱意,没有宣之于口却心知肚明,一起做了许多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。或许是太过期待,才会变成现在这样。

 

郑云龙和阿云嘎,都是那样骄傲的人,一个不在意,一个太在意,一个过于紧闭,一个过于炽烈,一个在赤道,一个在两极。他们的感情,锋芒毕露却又稍纵即逝,是漫长的沉默和严冬未落的雪。

 

就好像小时候玩的大富翁游戏,在他们两个人决定拿起骰子往前走的那一瞬间,他们就注定了结局,即使今后的岁月里,有四年之长他们有幸掷到了同样的点数,然而之后的岁月里,只要一次偏差,他们就会再次分离。

 

渺茫的日子里,一前一后的走着,虽然没离得太远,但那也不算在一起了吧。

 

 

03.

 

郑云龙又做了好几期艺考培训直播,给许多人讲了一些狗屁不通的道理。

但是他们愿意听,好像一群掩耳盗铃的人,宁可看这些也不愿下些功夫,他们看着郑云龙仿佛又相信了奇迹。

 

但是郑云龙早已不相信奇迹。

 

他所有的运气都已经透支,剩下的半生只能靠自己。

 

他曾经搜索过他的名字和那人的名字,看过所有关于他们的视频和文章,有些言语字句截了图,又在某天夜里拿出来全都删的一干二净。

 

他回学校宣讲,在万千人面前唱《就在这瞬间》,不再沉闷,有着不似本人的活络。

 

话语里没有了开头的“你们知道阿云嘎吗?”,也极少用“艺术家”来形容一个人。

 

他的浏览记录里不再出现那三个字,自己买了许多很厚的羽绒服,穿着裹住脚踝的袜子,他不再喜欢秋天,上海也再也没下过雪。

 

有时候不得不提起那个人,他也会语焉不详的用“我曾经的一个朋友”来代表那三个字。

 

郑云龙曾经有一个朋友,这个朋友很好。

 

那个朋友在年少的时光里,陪郑云龙在串摊前面看水汽飘散,陪他穿过没路灯的核桃林,陪他在排练厅里看星落日升,陪他在宿舍里熬过没有热乎气的冬天,陪他从一个不算太完整的人变成一个那样好的自己。

 

又在后来的几年里,给郑云龙交换的感情,隐晦的爱意,许多有关于彼此的秘密,和一身别人看不上的臭毛病,然后撒手在他的人生里。

 

你看,我说这个朋友很好,但是他铁石心肠无比冷漠,听起来他还是很差劲的。

 

但是也确实是因为这个朋友,郑云龙才变成了现在的郑云龙,坚强,也满怀温柔。

 

许多采访曾经问他,《RENT》和《变身怪医》哪个对于你更加重要,每到这个时候,郑云龙总是会挑起嘴角,眼睛弯成一道弧线,一端挑着蝉鸣的初秋,一端拎着飘雪的冬季,告诉他们,是变身怪医。

 

郑云龙怀着满心柔软,就这样想着。

 

某人的希望和自己的梦想与热爱,如果有一天重合,也算是一场重逢了吧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完结?不存在的。

 

我是BE的分界线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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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4.

 

一轮封箱的郑云龙回来北舞当面试老师。

 

姑娘小伙看着那人歪坐在凳子里没个正形,举手投足却都是一份独属于“郑云龙”的烙印。

 

站在那里的人经常抬眼看他,郑云龙也不凶,抬了笑眼也回头看过去,带着坚定气度,还带着点鼓励和欣赏,一般没人看的过三秒,马上就要转开目光。

 

网上说,不能与郑云龙对视大抵就是如此吧。

 

郑云龙愣了一下,直到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旋律,那是他每次都要唱的歌,后来被别人定成“郑云龙面试专用曲目”——《就在这瞬间》

 

他不记得他唱了多少次,在北舞,在节目,在后来的岁月里。

 

小伙子穿着西服,声音有些颤抖,似乎有些紧张,郑云龙突然起身,走到小伙子身边,拍了拍他的背。

 

“来,站直。”

 

少年依言站直,然后郑云龙开口,偏头看着小孩,过了半晌,他终于反应过来,怯生生的开始跟着唱,然后郑云龙笑着转身,他听到少年声音渐渐变的稳定,好像终于体会到那人的感觉。

 

“不好意思来晚了。”

 

有人推门而入,风风火火,带着一阵冬日的风,卷进了温暖的面试考场里。

 

桌子后面坐的年轻老师赶紧起身,小姑娘可能还是个研究生,有些拘谨的过来握了握来人的手,对着这边还没回去的郑云龙介绍那人。

 

“郑老师,这位……”

 

郑云龙眯起眼睛,他不知道今天是几月几号,也不知道他们分开了多久,他只记得那人的脸,在脑海里被慢放了千遍万遍,耳边还是少年没停的《就在这瞬间》。

 

“阿云嘎,这位是郑老师……”

 

郑云龙伸出手,对面的人也伸出手,他们的手握在一起,触感有些凉,但是却不知道哪里生出一股热乎气,直接窜进了郑云龙心底。

 

“你好,阿云嘎。”那人音容笑貌逐渐清晰,然后被订进郑云龙剩下的人生里。

 

他想起来了。

 

郑云龙和阿云嘎第一次见面,不是在寝室他拍着床让那人选床铺的秋天,而是很早以前,在这个狭小的面试厅,他穿着蓝色的裤子,那人穿着绿的运动衫,他唱歌,那人跳了一支舞。

2009年的冬天,他们初次相遇。

 

就在这瞬间。

 

因为你,我重新爱上冬天。

/.

呼唤你们跟我聊天

我爱他们,但是不及他们彼此爱意的万分之一
  
  
  
  
  
  

 

 
  
  
  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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